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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九十一章沼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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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九十一章 沼澤

肖馳還記得第一次與齊晨對視時,其烏黑的眼珠透出一股靈性,也透著一抹其年紀不應該有、隱藏得很深的滄桑。

齊晨這個清秀的青年有著超越他這個年紀應有的故事,這是肖馳對齊晨除了實力強大之外的第一印象。

之後,他時常觀察著齊晨的眼神變化,見過其戰鬥時的淩厲,見過其面對那名清冷女子時的柔和,也見過其面對仇敵時的冰冷。

此時,齊晨眸光中的冰冷雖然沒有當初那麽強烈,卻還是確確實實地存在著。而這抹冰冷所指的目標,正是他以及他身旁的血蘭弟子。

在對視的一刻,那方才被肖馳扼殺的良知正在急速覆蘇,並摻著強烈的愧疚以及不安,他的眼神因此也透出惶恐的情感,不覺意地別開視線,沒有再與齊晨對視。

齊晨看出了肖馳的這些情緒,眸光的冰冷減退一分之後又再強烈,而且勝於之前。

下方的血蘭弟子,除了肖馳之外,全部都將修為呼嘯而出,氣機全都鎖在他的身上,一副戰局一觸即發的樣子!

“你們,真的要打算這樣做嗎?”

“血蘭宗弟子,給我斂去修為和氣機!”

下一息,齊晨與肖馳齊齊開口說道。

盡管臉上掛著不忿神色,但肖馳的話還是有效,血蘭宗弟子陸續地將氣機以及修為斂入體內。

局面一度陷入沈寂時,肖馳率先開口打破沈默,“晨兄,你們的同伴沒有大礙吧。”

齊晨淡淡回應,“有勞關心了,貴宗的前任首席並不能對我們造成太多的危機。相反,他倒丟了一具寶貴的化身。或許他的真身也會丟掉什麽吧。另外,湖水裏面的大龜,是你們血蘭宗為了防止多年來對著秘境投入的心血被人竊取,而準備的防護措施吧。它們纏著不放,也堵住入口,所以我將其都擊至重傷。沒有下死手,留了餘地,我相信貴宗不會對此追究太多吧。”

聞言,名為樊楨的女弟子以及數十人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,隱約知道齊晨那渾身沐浴的血液為何透徹一股妖氣。

他們進入湖面時,雖然沒有遭到守護巨龜的襲擊,但還是感受到其尊境三重天的修為氣息。

而且,因為本身為妖獸的緣故,它們的肉身只能更強。齊晨之前的肉身雖然強悍,但受皇境巔峰的限制,依舊不夠看。

可現在,他居然將那五十四只巨龜都擊至重傷!

他們想開口質疑,卻沒有底氣,因為齊晨身上的獸血以及出現在這裏,都充分說明他如實做到了。

最令他們升起深深忌憚的是,齊晨的氣息還相當平穩,絲毫沒有跌落或是萎靡。

“不會追究的。既然七宗決定將迂光回陰山放在第三輪,那就說明它可以任由選手踏入並破獲禁制並取得秘寶。此輪的埋寶之地,本來也不是先到先得,也要經過一番爭搶才能決定最終歸屬。所以這些秘境,也自然不會有先來後到的說法。我這麽說,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吧。”齊晨見肖馳不答,繼續說道。

“就算我說不行,也不能阻止晨兄你。索性你就請便吧。”肖馳內心一番思想鬥爭之後,沒有出言解釋自己那一番話,也沒有跟齊晨打呵呵般說是一場誤會。

換而言之,他算是默認了要與齊晨劃清界線。

他這番態度,被齊晨看在眼內,心中對其違諾一事的介意雖然不減,但至少他能看出肖馳寧願做那真小人,也不願去成為一名偽君子。

“他這麽做,也是出於自保以及考慮周遭這些弟子的感受吧。”齊晨內心暗道,“這在他的立場來說,一點錯都沒有。回應熟絡之人,永遠都要比相信一個前後認識不到兩個時辰的陌生人要好。”

“但這只是你的立場,從一開始直到剛才那番話落下前,我對你都沒有半點計算。站在這裏,更多是出於你那與我些許重合的經歷。”

“我的真心朋友不多,數來數去,算來算去,或許也只有那麽幾個。我還以為歷經這件事之後,我們能成為朋友的。可惜,從你作出判斷那刻,你就已經將我剔除了吧。”

齊晨心中自語時,將肖馳先前交給他的東西拋回,開口道:“這東西,算是這秘境的門票吧。”

肖馳接過一刻,也明白齊晨算是真正回應了他,與他劃清界線了。

之後,踩著氣泡降落的齊晨沒有再向肖馳他們出言,也沒有發難,只是靜靜地觀察沼澤與前方的寺廟。

沒有去理會依舊時不時投來的視線,齊晨回想其擊敗五十四頭巨龜,吸力再次出現,將他拉入湖面最深處的情形。

站在湖底的一刻,赤紅的湖水分出晶瑩的玄液,為他形成這層氣泡,之後他便便覺地眼睛一花,再出現時,便出現在這方天地中,在氣泡的引導下幽幽降落。

氣泡的落下是垂直一線的,哪怕齊晨散出修為推使,也不能改變其軌跡或方向。

齊晨看著一望無際的沼澤,又看向離自身有百丈距離的寺廟。這個距離,按照平常來推斷,只需他結合雷光以及肉身之力,同時迸發一躍便能跨越。

而從肖馳他們進入後一段時間,還僅是比他所站之地多向前挪動了十丈,齊晨便能得知這斷距離並非那麽容易就能跨越的。

難在哪裏,他不會去詢問肖馳,就看當跨出一步之後會有怎樣的變化。

心念如此,齊晨的動作亦立即開始。他無法推使氣泡,但卻可以將其穿過!

在不少血蘭宗弟子投來的目光中,齊晨毅然將腳穿過氣泡。頓時,一股壓迫當即作用在齊晨邁出的腳上。

巨力如山壓,齊晨的腳板直接踩落在沼澤上。

粘稠的褐色泥漿陡然出現類似波紋般的變化,下一息,數條半身腐爛的大魚從沼澤中鉆出,張合著長滿尖牙的大嘴,向齊晨伸出的一角啃噬而去。

除此之外,腳踏入泥沼一瞬,立即有一股鉆心的灼燒感傳入齊晨的腦海,他感覺到沼澤中有種強烈的腐蝕能力。

沒有恃著強大的修覆能力就輕易舍棄這只腳,齊晨輕哼中註入肉身之力,並有極寒極炎的氣息漫出,將那幾條腐爛的大魚沖散之餘,瞬間將腿拔出,收入氣泡之內。

這時,氣泡在齊晨將腳一伸一收中,體型縮小了些許。

齊晨將這幕看在眼中,轉而將註意放在不斷冒出白煙的腳部。

小腿以下的血肉已經全無,劇烈的痛覺正在瘋狂地沖擊著他的身心。簡單地擦拭掉額頭的冷汗後,齊晨再次按住永恒玄氣的運轉,禁止其修覆傷腳。

散出神魂之力以及敏覺,齊晨仔細地觀察著白骨上的符文。這些符文自然是泥沼中生成,此刻離開還仍死死地黏附在齊晨身上,仍在試圖腐蝕。

觀察期間,齊晨能感受到不熄永恒體又有了在秘境之外時的變化。不過,不是對著符文或是沼澤,而是指向寺廟之內。

齊晨仍在觀察時,將此幕看在眼中的血蘭宗弟子知道與其算是已經撕破了臉皮,暗中傳音道:“找死,居然敢直接與沼澤接觸,哪怕是尊境肉身,也要被熔化。”

“看他的樣子,應該沒有應對之法吧。那他進來是想幹什麽。”

“這裏有著強烈的壓迫,哪怕尊境巔峰都無法在這飛行,戰技也會被壓碎。這下子就有戲看了,我們不用害怕他能對我們出手之餘,也能在到達寺廟前好好看他的笑話。我就想知道,等我們離開,他會是如何離開。”

“他要是被困在這裏就最好不過了,要知道,在迂光回陰山的秘境中空間可是更為穩固,不說他的空間法術失效,就連第一輪賜予的資質石子也要延遲好長一段時間才能發揮作用。你說他會不會錯失了參與最後一輪的資格呢。”

“夠了,就算是傳音也沒有必要對他冷嘲熱諷。就算已經劃清界線,也是我們撕破臉皮在先。這只是其一,若是因此事扭曲自己的心性,日後還會增加走火入魔的幾率。”

肖馳打斷了這些人的傳音,接著他又望向齊晨,內心暗道:“你出現在這裏,應該也有你的打算吧。可不管該不該,若是你現在要打著寺廟內秘寶的主意,那就恕我不能容許。我可比你更加需要。”

向負責在沼澤上施術鋪下道路的二十六催促一番後,肖馳沒有再望向齊晨,看向寺廟的目光帶著一抹志在必得。

“他居然還要繼續嘗試?”一名血蘭宗弟子突然開口道,還是吸引了肖馳的註意,令他回頭一望。

齊晨又再一腳從氣泡伸出,這次他在明知沼澤的強烈腐蝕之後,卻把腳更加完整地沒入沼澤中。

半身腐爛的大魚再次出現,依舊不能對齊晨構成威脅。但他片刻後抽出的腿部卻是再次失去了血肉,只剩下一根幽幽白骨以及褪去血肉的腳掌。

將其收回後,齊晨便再一次盯著劇痛,按下不熄永恒體的修覆,觀察黏附在白骨上的符文。

齊晨把每一個符文記在內心後,打開永恒玄氣的閘口。青煙升騰中,他的腿部的血肉筋脈快速長出,又再如先前一樣。

之後,他再次眼都不眨地將剛剛修覆的一腿深入沼澤中。

這一幕在血蘭宗弟子看來,齊晨要麽就是瘋了,要麽就是另有圖謀。

肖馳咬牙中,走到這個像氣泡一樣能保護他們的陣法的邊緣,將一指伸出,插入沼澤之內。

血肉被腐蝕的鉆心痛感從指端傳來的一刻,他迅速把手指抽出,看著其上黏附的符文,臉上露出了驚喜交加的神色。

“這符文,能與我體內的血蘭典共鳴?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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